星期三, 4月 23, 2008

蘇童 閱讀姿勢最美麗

文:洪永起
 訪問前才知道,原來蘇童有失眠毛病,常常折騰到凌晨三、四點才睡著。真後悔約了他趕在書展開幕前的一大早做訪問,能多睡一會,於他於我,總是好的。
 坐在咖啡廳,蘇童依時而至,臉上仍殘留著睡意,卻強打起精神,緩緩地喝了口粥,整個人就有了生氣。「因為愛閱讀,我選擇了寫作。」他說。談起閱讀這回事,比起談他正在進行的新作─—重塑「孟姜女」的神話故事,來得有勁。
 歷史、地理、時政、小說等,向來看書頗雜的蘇童,談起閱讀,像在說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:「人類的許多動作,如吃飯、睡覺、走路等都不美,但閱讀的姿勢我覺得很美。」他描述著這樣一個畫面:天朗氣清的野外,一個少女,或許一個男孩子,捧著書坐在樹蔭下。「我覺得那個姿態非常善良,它排斥了人的本能動作,十分漂亮。」
 不但在野外,即使在室內,也是同樣浪漫的事:「有時候我們在下雨天看書,雨水打在窗上,那種聲音伴隨著書香,感覺非常好。」當然,撇開浪漫的情懷,讀書也是一件相當簡便的事情:「只要有一本書,把它掏出來,有光線就可以看了。」
 蘇童說,缺乏睡眠的雙眼閃動著,是作家的魅力吧,他說話就像在描繪一幅美麗的圖畫。
 然後,訪問從他最近的閱讀書種說起。
三個震撼的作家
 「最近在重讀馬奎斯的長篇《愛在瘟疫蔓延時》。一些評論家說這是他最好的小說,我就再看了一次,覺得很有道理。」談起馬奎斯,就談起另兩個使他感到震撼的作家。
 「威廉福克納(Willian Faulkner)、福樓拜(Gustave Flaubert)和馬奎斯(Gabriel Garcia Marquez)三人,是我閱讀經歷當中最喜歡的。」
 「馬奎斯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型作家。」蘇童似乎遙望著高不可及的境界,帶著感嘆。「據說如果懂得西班牙文,就更能感受到他文字的魅力,和那想像獨特的力量,但即使我們看的是翻譯,已經覺得很好。他的境界是天堂型的境界。」
 「福樓拜大家都知道,單單一部《包法利夫人》,已經足以讓作家學習一生了。」蘇童指米蘭昆德拉(Milan Kundera)曾說過,從福樓拜開始,作家開始學會了描述日常生活。這句話的評價不一定很準確,然而不但日常生活,甚至人物的內心生活。現在許多的作家都無法超越這本描述一個女人的命運的作品。
 一生居住在鄉村小鎮的福克納,也是蘇童所喜愛的作家。「以前我家裡有一張他的照片,照片裡的福克納推開他家的門,一隻褲腿長一隻褲腿短,是一個非常生活化的人。」
 「在他的作品裡,有著天然的鄉村氣息,描述著家族的歷史,真的假的虛幻的。」一個單純樸素的心態,描述出非常複雜的生活,蘇童給福克納下了一個「定義」:「他是一個謎。」
 作家都是我行我素的。蘇童就很自我,想寫短篇小說了,就把長篇擱下好幾年,以致被認為是江郎才盡;重塑歷史人物卻把時代背景模糊了;作品備受導演及製片人的青睞,卻不肯放下身段去寫更容易賺錢的影視作品。即使是參與「重述神話」國際寫作計劃,他也是一派淡然:「不過是寫一本小說而已。」
 別人眼中期待著看到那個哭倒長城的孟姜女,在蘇童筆下會是怎樣的一個神話故事?他卻搖搖頭:「我不是寫孟姜女,我是寫一部小說,裡面提取了神話元素和孟姜女的角色的一部分。我對寫孟姜女沒有興趣。」但對於神話是有興趣。
神話追溯消失故事
 「看神話的流傳其實是看民間文學的創作,民間文學創作其實是看它的心態。一個神話基本上寄托了一種願望,一種非常簡單的不加掩飾的願望,願望背後是一種心情,心情背後是一種對現實的看法。所以從神話可以研究世態人心。」
 「一代代流傳的神話,每代都有不同的變化,添枝加葉,我們便可以從中看到一個脈絡,一個時代的脈絡和人心的流轉,這是非常有意思的。」蘇童閱讀著神話,沿著那條脈絡,追溯著一個個消失的故事。
 也因為閱讀,影響了他走向寫作這條路:「在報上看到一些文章,覺得寫得不如我的好,就開始寫。」似乎有點輕易,但博覽群書,方可進化出今日的博學,談歷史、說現代,順手拈來,都可成章。比起閱讀已日漸邊緣化的現代,蘇童所生長的七十年代,無書可讀,反倒培養出對文字的饑渴。
 即使中文系的學生,做研究也只看評論不讀文本,如此世代,蘇童卻笑了,電腦太方便了,要找甚麼資料都有,若生長在今日,他或許也會一樣吧。但這種風氣是否已無法改變?是否我們便應接受如此的命運,看著閱讀的衰敗?
蘇童簡介
 因小說《妻妾成群》被張藝謀改編成電影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而聞名海內外的蘇童,是現時中國最知名的作家之一。其作品包括《妻妾成群》、《紅粉》、《米》、《我的帝王生涯》、《武則天》、《刺青時代》、《城北地帶》等。
 他也是備受影視界注目的作家,除了《妻妾成群》外,《米》被改編成電影《大鴻米店》(黃建中執導),《婦女生活》被改編成《茉莉花開》(侯詠執導),《紅粉》被改編成電影《紅粉》(李少紅執導),而《刺青時代》亦被看中,將由賈樟柯執導。
不叨電影的光
 對於作品屢被改編成電影,蘇童表示:「電影改編得好了,小說也沾光;電影改編得不好,原著也會挨罵。」但其實觀眾並不知道,當小說一旦被改編成電影,其實已完全是導演的作品,和作家沒有任何關係了。
 《妻妾成群》出版後,本來只被翻譯成幾種語言,但隨著電影的成功,馬上被翻譯成二十幾種語言,對蘇童來說,是值得高興的事,卻不是最高興的。反而是《我的帝王生涯》一書,完全靠著小說的魅力,在歐美地區日受歡迎,這才更叫蘇童感到驕傲。
檢閱張藝謀
 蘇童作品《妻妾成群》改編成電影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,由張藝謀導演。書展講座上,有讀者問他對這部電影的看法。他以三個階段來看之:
 1. 以檢查工程心情來看電影,將它對比小說。結果,發覺電影與小說距離很遠;
 2. 不滿意故事背景由南方搬到北方。後來理解到張藝謀是北方人,對南方沒感覺;
 3. 看了第三遍電影之後,人冷靜下來,琢磨張藝謀的處理,發覺電影很好。張用了小說,但擺脫了小說。有些人物處理的手法,可能可以寫進電影史,例如男主角由始至終只見影子。
  蘇童說,電影貫徹始終以「紅燈」表示中國式封閉家庭。電影經得起分析,至於一些細節像「敲腳」,有沒有都無所謂。
 蘇童最滿意自己的長篇作品,是《我的帝王生涯》。
(source: 文匯報)

1 則留言:

4/30/2008 11:11 下午 , Blogger Francesca 說...

WTH! too many chinese words for me! :P
thx for ur msg in my blog. ;) long time no see. how ar u lately? for me, yr 2 is kinda busy rite now. final is coming but im just being a total facebk addict. :P
u got facebk btw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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